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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国珍 | 亲亲地叫声妈

亲亲地叫声妈〈散文〉作者:王国珍 我的婆婆秦引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,但是她的身上却有许多不普通的品德,也发生了许多不普通的事情。特别是对待我这个儿媳妇,就有讲不完的一幕幕感动。 我刚结婚那会,才22岁,在大人的眼里仍然是一个胆小害羞的姑娘。婆婆怕我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多吃饭而饿肚子,就每天都在我新房里放一盘煮熟的鸡蛋和馄饨白馒头,让我随饿随吃,一直持续了十多天。每逢我要去远在曲沃的三叔家,婆婆总会提前准备一些瓜子花生等零食,让我在客车上打发寂寞时光,这一切在三十年前,还真是很奢侈的消费。 当时的农村讲究新媳妇进门后,每天要早起打扫院子及大门口。我家院子大,婆婆为了让我多睡一会,每天早早起来先把大院子打扫干净,只把大门口一点地方给我留下。这样,村里人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我上班前在门口打扫卫生,好像很勤快。夸我的言论自然就来了,每当听到这些,我就捂着嘴巴偷偷地乐,其实这都是我亲爱的婆婆大人十几年如一日默默地“做手脚”啊!
婚后,我们陆续有了两个孩子,消费也日渐增加。虽说教师也有工资,经营小卖部的妈妈也不时给我零花钱,但婆婆还是告诉我:不管在村里的小卖部买东西,还是到诊所看病拿药,都不用掏现钱,直接记账就可以了,老公公会一个月去结一次账。婆婆舍不得让我多花一分钱。每到换季的时候,婆婆都会塞给我几百元让我给孩子们买衣服。逢年过节需要回娘家,婆婆也会提前给我准备好大包小包的礼品,每一次我都嫌太多,可她坚持要让我全带上……现在回想起来,婆婆确实是在用心把我这个儿媳妇当成女儿来娇惯,这一桩桩一件件,饱含着亲爱的婆婆满满的爱心和善心啊! 婆婆虽然在生活上对我们百般照顾,但是在原则问题上,她又站在了一个不同于常人的高度。舅舅任国土局局长期间,不少同事鼓动我说让舅舅帮忙把我从农村调到城里。婆婆听了,很坦诚而又坚决地告诉我:“我们老秦家一没靠山,二没好的家庭条件,你舅舅从大队通讯员到当兵转业参加工作,一步一步走到今天,全是靠他的不懈努力和一身正气,期间的苦累我作为他最亲的姐姐,最能体会到他的不易,坚决不能给他提任何不合理的要求,农村教师有很多,他们不是都干得挺好吗?……” 几十年的幸福生活,公婆始终像一棵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,让我们衣食无忧。可我们从来没想过,他们也不是铁打的,他们也会老、也会累、也会生病。当我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的辛勤付出时,却从没想过为二老做点啥。回想十几年前,婆婆得了类风湿,舅舅带她去西安治疗,有了空闲时间,舅舅就带着她去北京上海旅游散心;逢年过节,舅妈给二老他们买回各式各样衣服……而我却很少为二老分担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如今我也为人婆婆、为人祖母,当我像陀螺一样高速运转在工作、家庭和社会之间时,当我也站在了上有老、下有小、中间疾病扰的风口浪尖时,我才切身感受到二位老人几十年来的日子是怎样咬着牙熬过来的。 如今婆婆已是八十高龄,她是真的老了,路走不了,饭做不了,小便也控制不了,思维也不是那么清晰了……回想起从前婆婆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,望着不远处进村的大路,期待看见亲人的身影。如今她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透过纱帘望着敞开的大门,眼巴巴地盼着,盼着……五一假期,我作为文化写作人士跟着县委宣传部参加了“敬天法祖·乐善万荣”的旅游文化周三天的活动,没有及时回家看老人。走在李家大院的善道上,我深深地感受到:对国家来说,善是忠为本;对家庭来说,善是孝为先。活动一结束,我就立刻回村,当看到小孙女蹦蹦跳跳地跨进大门,婆婆的脸上像开了花一样,她马上向屋里的老公公报信:“快看,你家小女女回来了!”,这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刻。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,宛如一道最美好的风景。在我眼里,她是一首吟不尽的诗:发白如雪,那是岁月沧桑撒下的鲜花;她是一幅看不够的画:身躯如弓,那是儿孙快乐成长的桥梁……
公婆为这个家付出了毕生的心血,但要求却很少。每当冬末春初儿子给爷奶买回超市20多元一斤的甜瓜时,公公一边嚷嚷:“又买这么贵的东西!”一边又好奇地问道:“这一个小瓜得好几块吧?”婆婆一边对我们说:“你们几个大人也吃一块,跟着我沾沾光。”一边又心疼地感慨:“唉,咬得钱响哩……”。每到过生日,吃着孙媳妇亲手做的蛋糕,看着大家围着他们唱生日歌,不由得又要满足地念叨几句:“如今的世道真是太好了,真舍不得走啊……”假期和周末,我们会放下所有的事情,带着小孙女尽可能多地陪在老人身边,听她唠叨村里的家长里短,给她做上几顿香软可口的饭菜,陪着她住上两晚……当她看着她亲手养大的孙子重孙在身边嬉笑打闹,当她听着我和大姑姐陪在她身边讲着各自的趣闻轶事,当她看着一大桌子亲人围着她大口地吃着饭菜……脸上会流露出一种满足和欣慰,这正是:同堂四世艳阳春,鹤发童颜美奂伦。福寿齐辉儿女喜,兰馨桂馥老娘亲。 上周末回到家,在家照顾二老的姐姐和我一起整理了婆婆的几个柜箱,进门几十年,我们第一次见到老人的“家底”:一卷一卷的手工孝布,一件一件做好的寿衣……看到这些,我的心像扎了一把刀,被割得生疼生疼,经历了父母陆续离我而去的那种撕心裂肺,我害怕看到这些,我非常害怕“那一天”的到来,我不断祈求上帝长眼开恩,让我们的婆媳缘分多一天、多一月、多一年……人常说生前一碗热羹汤,胜过灵前十炷香,所以我经常提醒自己:尊老尽孝承家风,点滴还须至始终,笑语羹茶常侍奉,不留遗憾在心中……我希望二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的第三个、第四个重孙出世,更多地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…… 又是一年五月到,又是一个母亲节。捻一指清风入怀,摘一片绿叶细语,我让心剥落掉所有的浮华与喧嚣,在一径感恩里去感知孝与爱的纯净与博远:亲亲地叫声妈,婆婆也是妈,儿媳妇为您梳头擦身把衣刷,陪你幸福度晚霞,让您守候着眼前这份静美,一树清风,一群儿孙,一窗暖阳,一生安念……
点阅姊妹篇: 王国珍 | 婆婆也是妈作者简介
王国珍,山西万荣人,一个教育战线上的无私奉献者,一个文学道路上的不懈追求者,喜欢将自己安放于淡淡的文字中,握一份随意与清醒,携一路自然与灵性,许自己一份宠辱不惊。
有温度的文字 有力量的平台总第554期审校:陳 葶图片:作 者责编:齐 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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